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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眼睛圆睁:“李侧福晋怕什么,福晋本来就烦她,闹不闹都是那样。”

宋嘉书举一举茶杯:“知道你爱喝甜的,你的茶里就兑了野蜂蜜。这些原不在份例里的东西,是大膳房送来的。”

李侧福晋那一闹,当时府里库房和针线房的人,都喜提柴房一日游。

生生饿了渴了一日,瑟瑟发抖生怕被府里发卖或者打死。怎么会不恨?西大院的差事从此后他们是能对付就对付,别说额外照顾了,背地里只怕能偷工减料使绊子都不会手软。

都是下人,库房这一出,大膳房也唇亡齿寒的害怕,其余的人也怕李侧福晋借机生事,搞得自己倒霉。

“孤家寡人啊。”

李侧福晋不怕福晋,可她到底生活在府里,她反而要怕下人,得罪了一批人后竟再不敢得罪下一批。

耿氏也是生了阿哥,做主子做习惯的人,一时想不到,但一会儿也就明白过来,嗤笑一声道:“是啊,总要拿奴才当人使。你拿奴才当小猫小狗随便就推去死,就别嫌小狗转过头来反咬你一口。”

宋嘉书心道:钮祜禄氏跟耿氏的和睦,或许有很多利益相牵,抱团扶持的感觉。

可对她本人来说,她最喜欢耿氏的,就是耿氏肯拿人当人。

这点福晋、李氏、年氏都没有。

或许她们站的太高了,下人像是一茬茬的韭菜,只要她们还站在高处,就总有人前赴后继的愿意为她们卖命,她们只需要等着这些人跪下匍匐着爬到跟前,再选聪明的用。

——

过了二月初十,福晋的身子也好起来,然而她还是没放宋嘉书和耿氏走。

耿氏私下里撇嘴;“年侧福晋快要生了,如今府里的事务多半是围着她转的,福晋这是怕有什么事不肯自己背着,横竖咱们两个全程都看着,也算是个见证。”但若是年氏有个万一,以四爷的性格,估计大家都要捆成一堆,一块倒一次霉了。

宋嘉书已经通过这小半个月的看账,逐渐习惯了繁体字的阅读和书写,晚上甚至还会提笔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