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眼不见心不烦,真当这位郡主将礼送到了眼前,年氏就不可避免的想起许多事。
这位怀恪郡主比自己还要大两岁,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
郡主的亲弟弟,李氏的儿子,四爷的长子,三阿哥弘时也已经十二岁了。
年氏抚着自己的肚子:李侧福晋那边的消息,耿氏都能知道,她自然更能知道。
本朝的规矩,两三岁种过痘出过花后就可以请封世子,满十五岁就能承爵位——在年龄上,自己的孩子真是拍马也赶不上李氏的。
寿嬷嬷见年氏又拿过碾子亲手将几颗珍珠压成了饼,算着也出气出的差不多了,便上来收了东西:“主子怀着身孕,有气不能憋着,发出来也好。”
“主子的担忧,奴才们都知道。只是这不是眼前的事儿。主子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这一胎。奴才说句实在话,福晋无所出,其余的小阿哥就都是庶子,立谁为世子,还不是看四爷的意思。”
难听的实话最有用。
听了庶子两个字虽然扎心,但倒是让年氏稳了稳神。
李氏有儿有女步步紧逼处处带刺,福晋冷淡严肃作壁上观,府里两个有孩子的格格拧成一根藤,其余人根本是喘气的死人,只有逢年过节点名磕头的时候才闪现一下。
年氏难免有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之感。
寿嬷嬷将手搭在主子纤瘦的肩膀上,心疼道:“四爷心里有主子呢,主子也是一片心为四爷,只看这个,主子就要好好保养。”
年氏的手护着肚子,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
——
李侧福晋的家宴办的极好。
初初点灯的时分,众人就已经到了大花厅上。
上首的给四爷和福晋留出来的虚坐,未曾摆桌椅膳食。往下就是两张圈椅,椅前各摆了一张八仙紫檀木方桌,是两位侧福晋的高坐。往下依次燕翅摆开绣凳和小方桌,是诸位格格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