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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康熙三十七年,皇上头回给年长的皇子赐爵时,只给了四阿哥一个贝勒,并且评价:“四阿哥为人轻率,不可重用1”后,四爷很是消沉了一阵,从那起就把自己当成磐石来磨,尽量洗脱在皇阿玛心中不稳重的形象。

不光在外头,四爷在府里也极少露出鲜明的不快来,多是冷着脸憋着生闷气。

今日前院的太监都看出不快,难道是外头有什么大事?

乌拉那拉氏搁下笔,轻轻一叹。

外人看他们是什么龙子凤孙,王爷贝勒的尊贵,可该圈起来该掉脑袋的时候也少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过了快十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赤雀轻声道:“福晋,眼见就到了要摆膳的时候,要不要请四爷过来一并用膳?”

作为正院服侍的人,自然向着自家主子。

福晋年纪也近四十了,明摆着是不能在男女之事上得宠,子嗣也不想了,那总不能只有个正妻的空头架子吧。福晋正该走一走正妻的贤内助解语花路线啊,除了福晋,还有谁能名正言顺的问着四阿哥外头的事?谁能跟四阿哥并头进宫领宴,替他应付宫里的娘娘们。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福晋正该这这些上头使劲才是。

若是日日冷着四爷,难道等着四爷自己跑来跟福晋诉苦?依着四爷的性子,根本是痴人说梦。

连她们这些宫人都看的出来,四爷是需要拍着哄着的性子,偏生福晋不知道是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看,根本不理会。

四爷在努力稳如磐石,福晋比他还厉害,直接就是泰山岩,纹丝不动。

眼瞧着旁的侧福晋和格格的阿哥们一个个长大,如今自己受宠,家里父兄又给力的年侧福晋也怀孕了,她们这些服侍的人,急的要上吊。

然而乌拉那拉氏摇摇头:“爷想进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赤雀憋得脸像她的名字一样红,然而对上主子古井无波的脸,又像个被人戳破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只能屈膝退出去,心里有些委屈。

她们这些下人用心,对前院的小太监都很客气,还不是为了多替主子打听一点四爷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