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蝼蚁。

奥莉薇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恍惚之中她像是看见另一个自己，浑身沐浴着神圣的光辉，一手是代表着审判的利刃，一手是守护九界的慈悲。

她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渺远，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幸好身边还有同伴们那一双又一双搭在她肩头的温暖的手，让奥莉薇亚从如坠冰窖的寒冷之中恢复了过来。

——她只是要寻求正义，并不是要站在制高点上俯视人类。

他们来到了帕舒兰的庄园。这里的玫瑰开得如血一样的红，虽然天空还被一层阴霾笼罩着，但是毫无疑问，这一座繁茂的玫瑰园就是惨淡的哥谭中的一抹亮色。

托尼·斯塔克微微的抬起了自己的掌心炮。

托尼打量了一眼这个玫瑰花园，虽然帕舒兰家的院子周围耸立着高高的围墙，但是这种围墙显然也经历不了托尼·斯塔克的一记掌心炮。

奥莉薇亚却对着托尼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托尼，小玫瑰就在这里。”

小玫瑰是她拯救了灵魂的孩子的名字。这个小女孩今年六岁了，有着红红的脸颊和清澈的眸子。

她生如玫瑰，最后也葬身于玫瑰花园之中，整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幼小天真的少女就宛若祭品，而那些戕害他的人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无辜。

原来奥莉薇亚还很可怜那个花匠，对帕米拉滥杀无辜的行为非常的不耻。可是如今小玫瑰告诉她的一切，无不都在昭示着其实那个花匠也是死有余辜。

虽然褫夺了一个有罪的人的生命和褫夺一个无罪人的生命，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人性不可能永远的冷静与无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知道了那个花匠的所作所为，让奥莉薇亚对帕米拉的观感缓和了不少。

更何况，从帕米拉的角度来说，她看见老花匠裁剪花园中的玫瑰花，和奥莉薇亚看见他们那些人害了小玫瑰这个可怜的孩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托尼。斯塔克也回忆起了那个小孩子的灵魂是怎样的情形——那是她死前的样子，也是烙印在灵魂之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