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滑过一抹赞赏之色,手底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利落起来。

因为他在军队里待过,所以处理外伤颇有经验,手中更有不少处理伤口的工具,其中就有用以拔箭头、拔毒针一类的小钳子。

当在那处陈旧的伤疤处切开了一个约寸许长的口子后,陈升一边用药棉压迫伤口止血,一边用一枚又薄又窄的银板在那处切开的皮肉里轻轻拨动,试探燕筱筱所说的那根药针的位置。

只是,那药针十分的微小,上次燕筱筱直接用手指去摸尚且费了那许多的功夫,更何况陈升为图清洁,用的是消过毒的银板。

金属在皮肉里翻搅的痛楚,疼得燕筱筱双眼发黑,几欲晕厥,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紧咬牙关,纹丝未动。

她身后的陈升,也是一脸的紧张认真,因精神高度集中,没多久,他领口的布料也被汗水浸湿了。

在钻心的疼痛中,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似乎过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后,终于陈升轻“咦”了一声,随即手中的银片不再动弹。

他一手用银板在切口内定位,另一只手拿起一把小巧的钳子,迅速钳住那比绣花针还纤细微小了许多的药针的针尾,然后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

待那把钳子离开伤口后,燕筱筱与后边的陈升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根半透明的、只有普通绣花针三分之一大小的药针,被他放到了一旁盛了水的铜盘里。

淡淡的血色散开,那枚小巧的药针在水中若隐若现。

这药针的精巧,令同为医者的陈升,叹为观止。

很难想象,一枚如此微小的药针竟能发挥如此强效持久的作用……

燕筱筱回眸望着那根药针,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缓缓地归位了。

只是,原本她以为自己在成功拔出那枚药针后,一定会欢喜雀跃的,可是不知道怎的,心情在轻松的同时,又莫名的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