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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声没接,说:“这是副卡,我平时用不到,你留个纪念吧。”

范锡也没硬还,沉默地走在刚入伏的闷热的夜里。空气和心情,都是焦灼潮湿的。

他想和管声多待一会儿,又想赶紧回家冲个澡、松口气。他想靠近一点,像走在前面的两个男生那样,大大咧咧地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笑骂着互相开涮,可又畏惧重蹈覆辙。

这就是为什么,相爱过的人没法当朋友。走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要被迫回想曾经的亲密无间,和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真是一种心理酷刑。

街边茶饮店里,飘出淡雅芬芳的茶香,和管声去年新专辑里的歌。

“倒也没有很想你,

撕掉几本日历,撕不掉心底的你。

倒也没有怀念你,

我不善安慰自己,却很会哄你。

倒也没有还爱你,

好好的我们,终究成了我和你……”

歌词很暧昧,管声跟着轻哼,没说写这首歌时在想什么,而是翕动着鼻翼说:“兄弟,我觉得你就像一杯茶。看着平淡,闻着清香,入口苦涩,余味回甘。”

范锡置之一笑:“你骂我是绿茶啊?”

“我倒希望你是绿茶,”管声轻轻撞了下他的肩,叹了口气,“懂得用暧昧、心机和手段来尽可能地为自己谋利,故意以退为进吊着别人的胃口,让自己过得很轻松,不愁吃不愁穿的。而不是这么倔哄哄,给你卡都不用。”

“我不想当绿茶,我想当一条金枪鱼。”范锡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