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岭没再过问过梁树家里的事,但看到梁树下了班累成狗还要往医院跑,到底有点看不下去:“不是请了护工吗?你没必要每天去吧。”
“过去打个卡,就当加班了。”梁树说得很轻松。
他并不是每天都会去医院,有时下了班已经是半夜,来不及过去,心里还是对母亲有些愧疚的。
但后来愧疚感减轻,取而代之的是做任务打卡似的麻木。
那是母亲刚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他晚上八点半下班,而住院部的探视时间截止到九点。
他一路匆忙赶到医院。
却在病房门口听到梁来金又在骂骂咧咧:
“你看看,我说他就是个白眼狼,今天又不来!你才刚做完手术,他就无事一身轻了!”
段慧娟替他开脱:“小树毕竟要工作呀。”
“他那是什么工作?机场服务员,不都是女的才干的活吗?你看有几个男的愿意干这个。”
“再说了,一个服务员能有多忙,他就是不想来!”
段慧娟沉默了一会儿,“哎,久病床前无孝子。”似乎也认同梁来金的话。
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梁树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没少做大不孝的事。
梁树在门口愣了好长时间,最后连病房都没进,转身走了。
之后再去医院看段慧娟,梁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了。
好在段慧娟术后恢复得还不错,再留观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也可以早点解脱。
最后一次去看段慧娟时,梁树做好了和他们都断绝关系的准备。
他心里清楚,有血缘就意味着有牵绊,哪怕断绝关系也很难断得彻底。
傍晚时分,梁树走进病房。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里面却只有段慧娟一个人。
邻床的那位病人下午刚出院。
梁树问:“妈,怎么就你自己,护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