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经心地扒着碗里的米饭,问:“太咸了对吧?”
“嗯?”喻岭稍稍有些意外,抬眼看他,“你也觉得咸?”
“对啊,咸到难以下咽。”
“我以为只有我自己这么觉得。”
梁树知道他口味偏淡,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两人对饭菜咸淡的敏感程度好像就越来越接近。
梁树夹了一筷子麻辣鸡块,紧接着又扒了一大口饭。
“别吃了,”喻岭看他吃得有些勉强,放下筷子。“回去我给你做。”
梁树匆忙咽下口中的饭,含糊不清地说:“不用麻烦……”
“反正我也吃不下,”喻岭说,“要是只有我自己就凑合着在这儿吃了,这不是还有你么?”
梁树顿住了,他猛然意识到,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喻岭都是这么凑合着过来的。
回想起初见喻岭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消瘦,穿一件剪裁偏大的长风衣,走起路衣服下摆被风灌满,在北方的深冬里显得格外单薄。
也是,在这里待上几年,整天风吹日晒的,还总是吃不好饭,就算身体再怎么好也会被折腾得不成人样。
可这些都是过去发生的事,现在全部摊开摆在梁树眼前,他依然束手无策。
梁树暗自惆怅地跟着喻岭从食堂出来,中午毒辣的日头又一次晒得他睁不开眼。
“这得有四十度了吧?”他抬手挡着眼睛。
“嗯,以后会越来越热。”
“如果能开工的话,你们就这样直接开工?”梁树真的难以忍受,“顶着四十多度的高温?”
喻岭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是啊,不止高温呢。”
不止有高温,还有河道两边半人高的树丛中横七竖八的荆棘,以及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咬住人就不松口的旱蚂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