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麒转身,穿过岩壁缝隙,头也不回地抄小路朝山顶奔去。
身后紧跟着三道沙箭,直射入岩壁之间,被江辞风一剑横扫,打得四散。
“你究竟跟宋麒有什么交情?”凌子逸站在岩壁外,定定看着山石阴影中,江辞风锋利的轮廓。
“肯定不及你跟宋怀旭的交情。”江辞风迈步走出岩壁,神色冰冷地看着凌子逸:“你夺舍多久了?装得跟真的一样。”
凌子逸挑眉一笑:“不怪你认不出来,我本来就是真的凌子逸。”
江辞风一惊:“你为何会有上一世的记忆?”
凌子逸笑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既然你真的是凌子逸,咱们也算兄弟一场,”江辞风哼笑一声:“你不想让我死个明白?”
“对,哥们儿一场,我了解你。”凌子逸笑道:“我看你也不怎么想死个明白吧?是想帮宋家小胖子拖延时间?大可不必了。”
江辞风心中一惊,不论山上是否还有其他埋伏,他已经分身乏术,此刻只能想方设法拖延时间,避免跟凌子逸交手。
段氏的穿心符,威力不可小觑,方才刺入胸口的瞬间,江辞风刚好被宋麒的尖啸震醒。
虽然阻止了符咒刺进心脏,却也无法将其逼出,只能以内力封在胸肋之间,若是与凌子逸交手,符咒必然趁虚而入。
“既然你有持无恐,干脆让我死个明白。”江辞风深吸一口气,眯眼注视凌子逸:“瞒着阴谋三十多年,挺寂寞吧?”
凌子逸笑出一口小白牙:“寂寞?我在冥界整整等了七百年,还会怕这区区三十年的寂寞?”
江辞风神色一肃:“你在等谁?”
凌子逸一字一顿地开口:“等天理公道。”
江辞风疑惑地注视他:“史书上都说你们太祖重文轻武,玩弄权术,致使军队同级与上下级之间相互对立。被架空的将领屡遭奸臣迫害,能打仗的都死光了。如此看来,你大岳灭亡,不能只怪天理不公吧?”
“那些都是蛮子皇帝篡改史书,对大岳的污蔑。”凌子逸神色冰冷:“江辞风,你言之凿凿地污蔑我的先祖,怎么就不去查一查你们江氏先祖做过什么龌龊事情?”
江辞风不屑地轻笑一声:“什么龌龊事?没给你父皇效力攻打金兵么?还真是对不住了,景王殿下。”
“呵。”凌子逸冷笑一声:“真可惜,你要是不碍我的事,就能活到真相大白那一天,看清你江氏先祖的嘴脸。”
“什么嘴脸?”江辞风挑眉道:“你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很好骗的。”
凌子逸笑道:“你还是去地府等着你门中其他弟子下去告诉你罢。”
“我有荣幸下地府么?”江辞风讥讽道:“还以为没帮你们大岳复国的修士,都得去九黎渊封个一千年,才能让皇子殿下解气。”
凌子逸脸上悠然的微笑陡然褪去,目光阴冷地盯住江辞风:“你看见那个蠢蛋国师了?”
“对。”江辞风察觉到他神色里藏不住地关切,立即卖关子道:“宋怀旭有句话,要我们带给你。”
“嗤,你当我傻么?你爹没去过蜀山,你还能跟那蠢蛋的魂魄说上话?”凌子逸出言讥讽。
“我是不能跟他说话,但宋家嫡传血脉的神诀能互通,宋怀旭跟宋麒谈了不少事。”
凌子逸盯着江辞风,试图找出他说谎的破绽,阴沉地开口:“他能跟你们说什么?你倒是编两句来听听。”
“说了太多,都记不太清了,比如当年,大岳亡国后,你在他们龙隐山闹事的经过。对了,你那二两银子一个的忠义之士还挺便宜,现在涨价没有?”
凌子逸双目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辞风,沉默须臾,低声开口:“那个蠢蛋要你们跟我说什么?”
江辞风勾起嘴角:“我都快不明不白地进棺材了,哪还有心情替他传话?”
凌子逸冷笑一声:“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江辞风耍无赖:“我时间不多了,你得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