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兄,所谓‘知止所以不殆’,这个‘止’该如何把握时机?”江辞风突然聊起了南宫家族最爱探讨的话题。
南宫青洲嫌弃的神色忽然一变,对江辞风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许微笑,负手走回床边道:“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悟道有所进益。所谓‘知止所以不殆’,并非让你停止修行,而是提醒你停止欲求,磨砺自身。正如后一句谷之归于江海,虚怀若谷,则江河自来,才得以永不干涸。”
江辞风神色严肃的点点头,一脸求知若渴,又请教了几个问题。
南宫青洲聊得不亦乐乎。
门外忽然传来段倾流嗓音:“江贤弟!那位小师弟身子好些没有?”
闻言,江辞风朝外回道:“他还没醒。”
“哎呀,这真是怪了,会不会是余毒未尽?”
“你昨晚不是说毒已经解了?”
段倾流听出江辞风语气急切,便趁势带着长老走进院子,踏入屋中,故作焦急道:“都怪愚兄术法不精,还是得请钟长老亲自来诊断。”
江辞风本也想让他进来重新诊断,却不料段倾流转过屏风时,身后还跟了个老头。
老头一进门,便抬眼朝床塌上望去,尚未看清伤者面容,一个白影便陡然掠至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抬头一看,连忙拱手拜道:“见过江少主。”
“有段兄在就足够了,长老请去客堂等候。”
长老见江辞风神色不善,只得拜退出门。
段倾流无可奈何,值得装模作样重新把脉,而后给出一粒保养丹丸,谎称可以清除余毒,便笑着告辞了。
二人走出院子,长老神色急切地问段倾流:“少主,那坤门弟子姓甚名谁?”
段倾流想了想,答道:“好像叫宋玄瑞。”
长老低头思索,忽然面色惨白。
“怎么了?”段倾流急问。
长老抬头道:“此人跟江家兄妹关系果真亲密?”
“是啊。”
“糟了……糟了!”长老心急如焚:“此番请来江家少主,岂非引狼入室?”
段倾流急道:“究竟怎么了?您别吓唬我!”
长老抬头道:“我刚瞥见一眼那坤门弟子,着实有些面熟,很像两年前见过的那位宋家长子,只是瘦了许多……”
段倾流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那小子刚害死全族,被四处围追,怎敢去江渡云的地盘撒野?”
长老急道:“他或许就是为了先您一步,去博取江家信任。”
段倾流慌道:“若他真是宋麒,却连身份都不敢坦诚,又如何取信于江家人?”
长老想了想:“宋麒自称宋玄瑞,麒麟便是玄兽之瑞,少主,这恐怕就是他的真姓台甫,如此说来,也不算隐瞒。”
段倾流脑中嗡的一响,此刻又想起宋玄瑞一个多月前故意引江辞风挟持自己,险些要了他的命,还说什么他掳走了娘亲,又说什么中了逆魂阵博取怜悯。
“这该死的小畜牲……”段倾流脸色铁青:“竟然如此奸诈,难怪能悄无声息地害死全族人,果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您别着急。”长老提醒道:“老朽怀疑昨夜,那烟火符根本就是这宋麒自己触发,引去江少主,而后谎称段家人袭击了月炎派长老,从中挑拨。那宋麒故意中了麻痹类蛇毒,博取江少主怜悯,说不定凌子逸根本没有来过龙隐山,这么说只是为了嫁祸我们。”
段倾流满脸错愕,许久,喃喃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那些攻击我的鸟,我的驭龙令牌……这直娘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