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整件事种种古怪,宋麒耐下性子,慢慢套话。
“你认为装蒜我就会放过你?早上你在山下抓着我娘的时候,我还没被你打晕呢。”
段倾流睁大眼睛盯着宋麒,仔细辨认须臾,暴怒道:“你少跟我装神弄鬼!你娘又是谁?我今日一步都没踏出过月炎山庄,谁跟你山下抓娘?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的!
你是替江辞风出面整我?呵!我就知道那混小子想要包庇宋家小畜牲!只是没想到堂堂江氏长子,居然如此待客!
我堂堂正正入岛拜访,江渡云收下了我们风回谷的厚礼,我要是在月炎岛有什么闪失,你问问江辞风他逃不逃得掉!
他爹一定会杀了他,给风回谷一个交待,否则江氏千年德行都得被江辞风败光了!江渡云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
你让江辞风来见我,我要问问他!我要问问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宋麒面无表情看着他被捆龙索越勒越紧,快要喘不过气。
心中愈起疑了。
段倾流说自己没出过月炎山庄。
这是做不得假的,庄外有结界,天微微亮时想要进出结界,必定会惊动把手的弟子,这件事只要请江辞风问一下虎翼七子就知道了。
宋麒刚刚在这片青藤下等待南方君子回来的期间,愈发觉得整件事太过离奇。
他居然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带进那个山洞的了。
他被带下山的时候,最多是后晌,到了洞里,好像一瞬间洞外就一片漆黑了。
并且没有一只飞鸟。
可月炎岛到处是飞鸟。
整件事最离奇却是他最想要相信的,是娘亲的出现。
这是他失去所有理智的原因所在。
娘还活着,在段倾流手里,必须尽快救回娘。
这个念头让他没办法思考其他事。
可现在,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拉回了他一丁点理智——段倾流说,他要是死了,江某会被江渡云杀死。
这句话像一记重拳狠狠打在宋麒心口,让他不得不强行撇开娘亲的安危,再次思考整件事。
到处是疑点。
而且,他天微微亮的时候跟段倾流交手,被打晕后立即又被人叫醒,却已是后晌了,怎么会这么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昨晚发生的一切,变得越来越记忆模糊。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个夜晚,他现在甚至想不起来大胡子身旁的另一个护法长什么样。
母亲的出现,让他不敢去想昨晚的一切会不会都是假。
可他现在不能沉浸在其中,因为段倾流已经快窒息了,脸色发紫。
他死了,江某会给他抵命。
江某不问缘由为他抓来了段倾流,退出这片林子,让他自行拷问。
不能辜负江某的信任。
“你别挣扎!”宋麒按住段倾流身体,呵斥道:“你越动,捆龙索越紧,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