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崝很识趣表示理解:“我最近也因为失眠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刚刚才会在外面散步。”

宋白立刻摆出倾听的姿势:“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有什么烦恼也可以跟我说。”

傅崝轻描淡写:“一点小事,等我想通就好。”

宋白见状也就没有再多问,但是话匣子已经打开,他忽然很想倾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面对江璨他都说不出来,但面对傅崝,却很有倾诉的欲望。

或许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反而变相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他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罐啤酒喝了,道:“我有一个朋友。”

最终选择了用这种明显一听就是本人的借口,但有了这个借口,更容易说出来。

“他父母对他不太好,可是很奇怪,他竟然并不怨恨,所有人都说应该恨,但他没有……他不恨也不怨,只是有一点点讨厌,不,甚至连讨厌都没有,仅仅只是厌烦……”

宋白看着啤酒罐失神。

他迎着别人或同情或厌恶的目光长大,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恨,应该怨,应该性格大变,应该朝着阴暗生长。

可是没有,除了宅,除了交际废,他身体健康,三观健全,看起来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每个知道他过往的人都会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仿佛他长成现在这样有多么了不起。

提起他的父母都会咬牙切齿为他愤愤不平。

宋白却毫无感觉,顶多是厌烦,等他们去世,连厌烦都没有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样很正常,有时又觉得不正常,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活,所以他并没有在意。

他想起母亲的话:“如果你外公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你和他如出一辙的冷血。”

那是她第一次提起外公,也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