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将针上带出的黑血一点一点洒进一旁的白瓷碗里,摇头叹了口气。

“四姑娘这病,能治,却也不能治。”

“这,这话如何说得。”周氏早已哭红了眼,一边试泪一边将手上的玉镯往下脱,“大夫,您可要救一救我家姑娘,您若是嫌诊金不够,我,我这儿还有个镯子,上好的和田玉,能卖不少钱!”

“周夫人,您先冷静一会儿。”张大夫揉了揉自己微微的眉心,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一小郎君一摔门闯了进来。

“老张!我四姊怎么样了!”

这急匆匆的少年郎并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那听闻白绣绣出事后拔腿就跑的白家小少爷,此时他正立在床前,望着那床上气息奄奄的白绣绣,面色又板了起来。

脖子上的红痕,乌青的唇,还有她苍白的面颊,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一件事。

他垂下眼眸,方才的满腔热血也在这无声的目光中平静了下来。小郎君

“少爷,少爷”一旁的小丫鬟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咬着唇道,“少爷,您不必自责,这事同你”

“我如何不自责!”白季梓迅速蹦起,目光直指老大夫,“老张,你告诉我,她方才是不是寻死了!”

山羊胡子的老大夫顿了顿,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轻声叹了口气。

四小姐是个很会藏心事的人。

有了苦从不说,只默默在心里头憋着,待憋不住了便闹一闹,若是有人愿助她一把她便能越过这个槛,若是有人不愿助她,那便双腿一迈,从此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