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碰上新伤最是疼,他却只皱了皱眉,连哼都不肯哼一下。

“你方才不是说不碍事么,怎的现在突然想要找我包扎来着?”他熟练地剪开伤口,酒碗微微一倾斜,一点点地洒了上去。

他手法娴熟,这么一小会儿便将他包扎了个七七八八,白季梓脸上的淤青被涂了辣椒油,他不敢乱动,只得让张大夫在他脸上涂来抹去,眼睛被辣椒熏的生疼,微微眯了起来。

“我错了呗,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等小的计较。”小郎君嘻嘻一笑,却不慎将辣子油又扎进去了一些,嘶了一声,捂着眼睛滚到一边去了。

“你好像心情不错。”老大夫沾了点金疮药,往手上一倒,一巴掌糊在了某个走神的小郎君手臂上,疼的他差点原地蹦起。

满口仁医仁术的张某人在白季梓这厮这儿并不适用,他看着一向乖张的少年盯着个熊猫眼在自己手里像个小面团一样被捏的揉来扁去的,心情一阵大号,于是又将手中的绷带绷紧了些。

“嘶,老张,我怀疑你这是在以公济私。”他用袖子小心擦了擦脸上的辣子油,又不慎弄到眼睛里去了一些,赶紧将眼睛闭起来,吱吱哇哇的,“这又是酒又是辣子油的,再来俩萝卜我就是宫保鸡丁了我。”

张大夫笑着摇摇头,又掏出一块纱布:“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到了?”

“听到什么?”

“酱汁烫口,许多事急不得。”他点着少年的额头,让他露出下巴上的淤伤,“你瞧瞧你什么样,上去就是一顿打,有什么事是不能说说话好好解决的?小白啊,不是老夫说你,就说你这几年啊,光是来我这儿都来多少次了?”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去年啊,有人说了几句重话惹了你不痛快,你二话不说就抄起旁边的棍子冲上去,幸亏旁边有人拦着,不然你想想,人可是相府的小公子,朝堂上有人!你有什么,你以为你哥能保得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