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寄雪和我都没怎么睡好,原因有很多种,因为椅子硬,腿伸不直,灯光刺眼,车厢里吵,其他人的说话时的嗡嗡嗡声,看电视的吵闹声,还有应该几个是一堆认识的在打牌的嬉笑声。
特别是我的腿,无论怎么放都不舒服。后面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我靠在了宋寄雪怀里,他捂着我的耳朵,把手搭在我眼睛上帮我挡住灯光。
真是奇怪,闻着宋寄雪的气味我竟然慢慢有了困意,但是我并没有完全睡去,那种状态很奇妙,刚好卡在在睡着和醒着中间。
我能感觉到宋寄雪在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指腹顺着我额头起伏到我鼻尖,然后再到嘴唇,到下巴。
我还隐约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听到他的微弱的叹息,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叫我名字。
我的确睡着了,但又没完全睡着。
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
“陆生。”
我听到他叫我,于是闭着眼睛静静等待他的下文,然后他又没声儿了。
他总是这样,从把我捡回来就这样,明明哑巴的那个是我,他会说话,却比我还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
我悄然把我们俩紧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别害怕。
虽然我们都不知道这辆车会带着我们开向什么样的结局,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真的挺没道理的,我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多具体的画面并不怎么记得清,我能清楚想起的,只有当时的情绪。
无论火车硬座也好,大巴也罢,因为那时候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其实体验感并不怎么好,完全可以说糟糕。
可我当时的心情却是迷茫中带着喜悦。
我不知道宋寄雪的心情,但我感觉和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