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水桥是在南区和北区的连接处,脚下就是诺水河,我之前很少会走那里路过,因为我回家也好,去学校也好都不需要经过那里。
我也不会刻意绕远路就是为了去看一条平平无奇的河。
但是程工那天定的酒店在诺水河对面。
这几年诺水河的河位涨了不少,我记得几年前还能看到底下有人钓鱼来着,现在也没人了。
我刚去那儿远远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在桥边,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下着雨也没打伞。
有几个路人经过我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真晦气,人都死那么久了还没消停。
原来之前诺水河跳河死的那个男的是他儿子。
因为要过桥,自然是要经过她身边的。
她拉着我的手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在叫他儿子,她一会儿说她错了,一会儿又说她是为他好,怎么就不听之类的云云。
一阵风吹过,她花白的头发像干枯的芦苇。
之前诺水河那事也算闹得沸沸扬扬,我坐公交车都能听到那些大爷大妈闲谈呢。
一户人家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回来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件大喜事啊。
她儿子当时考上大学的时候,老母亲见天走街穿户,兜里揣着一把零嘴,逢人就夸。说她上几辈都地里刨食儿的,好容易祖上冒青烟出了个大学生。
老母亲觉得脸上倍儿有光,老伴儿去得早,她硬是没改嫁,为了供儿子读书,又是从牙缝里省又是起早贪黑去菜市场卖菜。
凌晨四点就能看到她矫健的步伐。
人们都夸她肯吃苦,夸她不改嫁的忠贞不渝,她也拿这些苦难当做荣誉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