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当然就算我想回答他,我也无法回答他。

我牵着他的手绕开那个一直困住他前进的小汽车,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很耐心的把他引回到盲道上。

其实他和盲道的距离也就那么几步的,很简单的几步路而已,只是就这几步路,对于看不见的他来说却需要摸索很久很久。

一直到他手里拿的盲杖敲打到熟悉的凸起,他再次很礼貌的对我说谢谢。

我想我应该说没关系的,但是我说不了话,于是我便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他似乎接受到了我的意思。

很久以后这个动作就成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个暗号,

而这个暗号代表着:

没事的,我在。

第二章

【4】

我并不是生来就是哑巴,可我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哭他们闹,而我只会默默坐在原地看他们哭闹。

医生说我莫不是个傻子吧?就连我亲生父母也信以为真,在模糊的记忆里,他们为了让我像正常孩子一样哭出声,不停地打我掐我摔我,非要一直到听到我哭出声为止。

毕竟我那时候实在是太小了,很多记忆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我能记住的就是那种窒息感。

这也不是我记住的,是我的身体记住的。

人的大脑总会自动模糊那些让宿主觉得痛苦的记忆,而我很喜欢这个机制。

总之我的父母把我丢在了福利院门口。

因为我是在白露那天被院长捡到的,又因为我是男孩子,名字如果叫白露,会有些怪怪的,所以给我取了一个谐音——白陆生,也就是在白露那天生的意思。

以上都是院长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