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寒凉,可是两人都越来越热。
他们又吻到了一起,彼此呼吸交错,热意拂面。双手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上下轻抚,好像要把这些年缺失的拥抱一口气找回来。
伏在盛千陵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气息,江里身体里沉睡多年的猴急骤然转醒。
他亲得不满足,微微仰起脸来,逼问道:“只接吻吗?”
盛千陵的四肢一点点热起来,全身都开始发烫。
房间光线好刺眼,却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他忽然用力,将江里压在身下,自己伸手去够双床中间的矮柜,声音低沉地说:“还要做别的。”
两个人都不再是当年青涩的少年,可这一次,比从前哪一次都青涩,都急切。
他们抱着彼此心底的空洞,急于寻找一点什么,填满自己,填满这空虚的六年时光。
当年的相遇相爱,或许来得并不是时候。
从6月1日到12月1日的短暂六个月,他们一起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恋爱时光,却足足花了六年,用无边无际的寂寞和痛苦来偿还。
一人饱受味觉障碍之苦,尝遍人生冷暖与酸涩。
一人在绝望里强迫自己向上走,站在高处忍受梦魇折磨。
人生歧路雪满山,千里江陵一日还。
结束的时候,天光拂晓。
晨间稀薄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与室内没有关闭和灯光相映成辉。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能听到遥远模糊的轮船汽笛声。偶尔能听到车轮驶过时的共震,还有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
江里双手遮面,潮红铺了满脸。
他全身松软,嘴上愤愤不平:“盛千陵,你是不是有病。”
盛千陵就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削瘦的身体,哑着嗓子答:“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