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达寨中心的位置,见到一座比别处更高大、更华丽、更有气势的连着不少院子的竹楼,大门前,阿禾走上去敲了三下门:“是我,阿禾,我回来了!”
很快,院门打开,一个年仅十多岁的男孩见是阿禾,但又看到她旁边跟了一个陌生男人,便问:“阿禾小姐,你这次回来,怎么多带了一个人,酋长一概是不见外人的,不怕被责怪?”
阿禾看了一眼董肆钦,随手就在小孩头上敲了下:“胡说,从小到大,阿爹都是由着我,怎么会责怪于我,我就是要带他去见阿爹,你这小孩子就别在我跟前嚷嚷了!”
原来,岂朶儿便是你爹,怪不得。董肆钦心里想着,脚下也丝毫不放慢,跟随阿禾穿过一进院子,到得竹楼一层的正厅外,有两个高壮黑蛮的大汉守着,见阿禾回来,俱行了礼,也不说话,但却用长刀架起,挡住了去路。
阿禾在前,拨开架着的两柄长刀,正想跨过门栏,那小孩却一把拉住了她:“酋长还在与大祭司和族中各长老议事呢,小姐,你等等再进去吧!”
阿禾气得一跺脚:“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又想挨一顿了是不是,搅我心情。”小孩子为防头上再挨一下,赶紧双手抱头,一边盯着阿禾,朝她做鬼脸。不过阿禾也懒得再与他置气,而是对董肆钦指了指东侧爬满绿藤的竹廊,那里正好有竹椅,董肆钦会意,便随她一同过去,在竹椅上坐了下来。此刻正临近正午,阿禾有些饿,便唤了小孩去叫老妇人送来甜酒和些吃的,在这一边喝酒一边等待。
见董肆钦一动不动,既不喝酒也不吃东西,阿禾便道:“怎么,董大哥,你是不敢?”董肆钦没有答她,只是站起身来,看向高远而湛蓝的天空,今天阳光甚好,只是不知见到岂朶儿后,会不会如他所愿。
不过,他所不知的是,大堂中,岂朶儿正在与族中人商议的,正是昨日驩兜派人传来讯息,要他于下月十五去丹城朝拜丹朱。他正恨恨地,想和大家讨论如何推脱此事,眉间有几缕难以抹去的愁色:“大祭司,诸位长老,大家可得帮我拿个主意,这可如何是好。下月去丹城,怕又是免不了让我南蛮一族献很多财宝、牛羊、美人给丹朱和驩兜,欲壑难填,一次比一次要得多。而我族领地被驩兜那恶贼侵吞了一半有余,受尽欺压不说,还报不了仇,真是愧对先人蚩尤大神啊!哎!”
“依我之见,丹城不能再去!此番就称病,避避吧!”拄着法杖的大巫师说得掷地有声。
岂朶儿看向大巫师,脸上显出复杂的神色:“避,又能避得了多久?大巫师,你不是不知驩兜的手段,若真是称病不去,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我们。若不是曾经族中的那场变故,我南蛮族也不至于衰微至此,被驩兜踩在脚下。大家也都知道,他吞并我族,却还留得我族的名头与部分地盘在,部分是看在先祖蚩尤大神的份上,部分,也是忌惮大巫师你身怀枫神传下的异术,传言说我南蛮一族若果真被屠,则屠我族的人和部族必定会染上不治之鬼疫。”
大巫师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