杋洛一边抱着轩嫄出了暗室,一边道:“别说话了,我们赶紧出去让太医给你治伤。放心,皇兄一定不会让你的血白流,你刚刚不是提到几百年前玉帝天尊降下天神为民除害的传说么?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明日就设坛做法进行祈天祭祀,如此暂可安慰群臣,也可借此争取多的时间等待浮黛大仙的到来,万一能请来真神也不一定呢!”
这才算一句像样的话。轩嫄见皇兄振作起来,心里也宽慰多了。两人出了慈庆宫的大门,杋洛急促的喊了一声就见一大群待从迎了上来,不久怀安也到了,簇拥着两位主子急忙回到寝宫,太医们及时诊治,陛下和长公主都没有大碍,怀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这时怀安凑到杋洛身边,小声道:“陛下,程太妃请见!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当面禀奏陛下!”
杋洛十分差异但神色未动,寻思了一阵道:“让她进来!”
几年不见,程太妃又老了许多,看上去像个年过古稀的老妇,她明明连五十岁都未到呢,可见早衰的极其厉害。杋洛见后微微惊讶不过与她所述之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程太妃一开口就提到了程光的名字,从太上皇驾崩那一晚说起,将夜里所发生之事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原本她打算将这些事带进棺材的,但自从杋珣离京至今没有消息,她预感到儿子有难,恐十之八九与程光有关,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哪怕有一丁点儿的作用也好过漫无目的的等待。
杋洛听到这里,呼吸不由急促起来。普天之下,若有人能驱使恶鬼想必非那程光老道莫属。杋洛回想三十多年前,有位老道曾用寻踪之术找到自己,而今杋珣或许也可用寻踪之术找到程光,如若真是那老道搅的天下大乱,杋珣又岂能是他的对手?那程光老道心思极恐,杋珣遇到他恐真是凶多吉少了!
杋洛只觉脊背发凉,他虽然一直与这个弟弟关系不好但毕竟皇族血亲,他心里又怎会好受?而且那程光老道法力高深,自诩为神仙又被先皇封为红封真人,普天之下难遇敌手,现在他成了魔还有成千上万的恶鬼供他驱使,谁又能阻挡了他呢?
胸口处的旧伤又开始疼了,浑身忽冷忽热的好像有一团烈火在焚烧着杋洛凉透了的心房,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只感气血上涌,猛地一口鲜血又呕了出来。
“陛下,陛下!”怀安惊呼。皇宫霎时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这不是杋洛第一次吐血了。
浮黛树里的小树妖随风又一次感觉到了胸口阵阵疼痛,腹部的余痛未消呢!
这么多年来,母亲带着风面两人潜心修炼,早已进入到了玄妙的化境之中,半面虽为厉鬼却感觉自己好似长眠于大树之中,冤魂得以安息,但他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在微妙之间聚积阴阳之气。三人神识遨游,漫无边际,不知日月,无知流年,三人的身心随着大树的脉轮周行而不殆,吸收日月之精,蓄养天地之华。
然而此时的阵痛让原本专心静修的随风再也无法入定,险些因频繁的痛感扰乱了心神误伤到精元。小树妖咳嗽不迭,免不了惊扰了浮黛与半面,二人相继出定,还以为随风走火入魔了,且看随风虽然面色不太对但并没大碍,听随风道:“皇宫里的那两兄妹出事了?”
随风再也无心留在大树之中,浮黛感到大树外面有些异常,她法力施出,大树外的景物顿时变得清晰,三人同时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停留着数只信鸽咕咕叫着,隐隐约约地还能听见山下有人群的呼救之声,浮黛携着随风和半面一同出了大树,她捉住信鸽随手拆了数封信笺,且看那些信都是从京城寄来的,内容不必多说,自然是恶鬼祸乱人间之说,三人无不心惊。
浮黛道:“女儿,你随半面到山下去看看,若有山民求助能帮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