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怎么息怒?随风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人在利用她,…………陈千曲能轻易的把她带回宫,自然也能轻易的害死她!”
嫄儿知道皇兄正在气头上,事情发展成这样,是嫄儿最不愿意看到的。当初在西郊宅院见到陈千曲时,嫄儿就已气过了一回,她那时又惊又怒,可惜皇兄不在,宿进也不在,她身边只有两个瑞王府的下人,如何能抵挡住陈选侍带来的奴才?毕竟那人是太子哥哥的选侍,而自己是个奴婢的身份,除了听从陈选侍的安排已没有别的选择。不过在回宫的途中,嫄儿发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皇兄!”嫄儿道:“其实,让随风姐姐回宫也并非坏事,因为在回宫的路上,经过皇家道观的时候,姐姐的手指突然动了!”
杋洛略惊,转眼又疑惑起来,道:“你会不会看错了?不会是路上颠簸产生的错觉?”
“不会!因为当时我正握着她的手,才如此真切的感觉到她的手在动,我那时吓了一跳也以为是错觉呢!但这是真的,相信我吧,哥哥!”嫄儿十分希冀地看着杋洛,“不如我们在夜间无人时带她去道观试上一试?”
这算是枯木逢春么?
杋洛转过头来,深切的看着嫄儿显然认同这个想法,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随风能早点醒来,哪怕有只一丁点儿的希望,他也想试试。只是余气未消,他自己也搞不清为何能对陈千曲的所做所为这般忍耐,大概是忍的太久习惯成自然了吧!杋洛的心里十分不快,眉头也越发的紧了,原想惩治陈千曲,就看在随风的份儿上暂且饶她一时,但愿她的“好心”能让随风醒来。
如果当初,自己能鼓起勇气恳求皇祖母将随风留在自己身边,亦或是狠心的将随风逐出皇宫,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起劫难?
不知怎地,杋洛竟忽然想起瑞王。若不是因为杋珣,随风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这不靠谱的弟弟还撇下随风自顾逍遥去了,他口口声声的说喜欢随风,难道就是这么喜欢的么?这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
杋珣走时带着一大队人马,又有骆思恭陪护,肯定不是带兵出征,多半是护送什么人或是寻找什么东西去了,听说近期父皇病情加重,怎奈自己三番四次的请求也未能得见,莫非他为父皇寻什么灵丹妙药去了?现今距离杋珣出京已有月余,若是快马加鞭,无论去什么地方也应该要到了。寻思至此,杋洛的心头顿时发紧,七上八下的,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其实杋珣是带着一份私心去的,不知为何他感觉此行必能唤醒随风,若是应验的话,那此行定然大有收获,到时父皇的恶疾也能好转甚至痊愈了。
杋珣心里着急,想要日夜兼程,怎奈师祖他老人家不愿受累,只得白日赶路,不过就在一日前,杋珣人等已到了浮黛山下。清退村民,这里成了皇家禁地。安营扎寨已毕,动工之前须得祭拜天地,以慰各方神灵,祭祀做法等物也预备完全,程光老道掐指推算,于今夜子时方可行祭,杋珣等人过了晌午就跟着程光老道上山去了。
到达山顶,遥望百川,不禁让人心胸开阔,思潮澎湃。
浮黛之巅,峭拔而秀,绚丽而雅,一株苍劲有力的古松拔地而起,树根蜿蜒,牢牢的禁锢着身下的岩石,松阴如盖、笔直挺立,庄重肃穆,带着独有的坚强和高贵,让人不敢轻易的侵犯。
杋珣注目良久,被它的气势所震撼。听说这树里有神明,杋珣初时并不相信,但此时他竟有些担心神明不会轻而易举的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