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我在一张纸上写满了你的名字, 然后我问自己——‘你是谁?’”
最后那一个“你是谁”的声音颤抖得有些走音,让木莲在惊讶的同时又感觉到了心酸, 她猜岩胜的梦很可能是他在彻底忘记她之前的事情,而这个男人确实如他所说,用了他所有的力量去反抗天命。
虽然他最终失败了, 但这敢向天举起叛逆之剑的勇气与义无反顾的决心,却是这世间九成九的人都没有的。
“你说过你一定试着记住过我,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些证据而已。”木莲没有更多的安慰岩胜,她赶走自己心底的酸涩,用温柔的笑脸把话题带往别的方向,“不要想那些过去的事情了,我饿了,我猜你也需要补充一些营养,今天机会难得,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还没从自己的梦境中走出来的岩胜没反应过来,在他还没理解木莲的意思时,木莲已经走到桌案旁,把她一早就准备好的血包剪开倒进杯子里,再插上根空心的芦苇秆,做出邀请的手势之后就离开了屋子。
作为贵族家族,岩胜一向对于自己的言行仪表非常在意,这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头里怕是这辈子也难改的,所以木莲就为他准备了这根可以拿来吸食血液不会弄脏自己的芦苇秆。
这种怪异的体贴让岩胜不知该说什么,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拿了那杯血浆,走到外面的缘侧,在木莲先前坐着看书的地方坐下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入了地平,渐暗的天空已经能够看到几点明亮的星光,再过一会儿,等太阳的光芒彻底从大地上消失,月与繁星就将成为这片大地唯一的自然光源。
木莲很快就回来了,她带着作为她自己晚饭的腌梅子饭团,因为不想让岩胜等太久,就连调味都是最简单的。
看到岩胜出来她也不意外,径自坐到他身边,拿起饭团咬下了放在尖端的腌梅子。她知道岩胜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又盯着手里盛满了深红色血液的杯子许久,但最后他还是举起杯子,用芦苇秆慢慢地啜饮起里面的液体。
在约定好的半月期限临近时,继国缘一来到了木莲和岩胜住了一个半月的小屋子,他这次没有带着灶门炭治郎,据他说,他让鬼杀队的主公把这孩子召回去了。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必要再让炭治郎来涉险了。”这是继国缘一的理由,而且他如此爽快地放灶门炭治郎离开也是因为因为接下来所有需要“灶门炭治郎”出场的场合,都可以由木莲的幻术来解决。
安全,高效,就是在木莲提前试验幻术效果,把灶门炭治郎的形象套到继国缘一身上,让他凭借忍者的基本伪装训练去适应角色的时候,岩胜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继国缘一不知道应该怎么询问岩胜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于是用眼神求助木莲让她帮自己向岩胜问问。木莲收到他的信号,随口问了岩胜一句“怎么了?”,得到的回答却差点让她没忍住笑出声来。
“只是觉得那个孩子的表情……实在不适合缘一你。”
岩胜这个不适合说得相当勉强,几乎可以说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显然他在想象那个精神有活力的少年丰富的面部表情出现在继国缘一脸上的样子,并且被自己的联想震撼到了。
继国缘一苦恼地看了看岩胜,叹口气说:“兄长,请您不要笑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