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石英也是你们的旧部,所以他才说,他们等了你数十年。你不是公子,而是他们的少主。”
张丹枫道:“是。”
我道:“但此次,你却是自己一个人跑来中原的。”我顿了顿,轻声道:“你想做什么?”
张丹枫默然良久,执起酒壶倒酒,神色清清冷冷地开了口:“说不定我想趁朝局混乱,民怨四起之时揭竿而起,重夺天下。若能外联瓦剌,内联旧部,成功的机会还会更大。”他自顾自地点头道:“如今是个好时机。”
我也点头道:“确实是个好时机。”英宗朱祁镇,既昏又暴,可称得上是以一己之力葬送明朝半壁江山,一年后的土木堡之变,就是明由盛转衰的节点。
张丹枫的动作顿住了:“你说什么?”
我把话直接说了出来:“我对今上并没有什么忠君之心,与其坐看他祸害天下,不如你来当这个皇帝。”
张丹枫的神色间已透着寒意,冷笑道:“但当皇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知道要起多少干戈?流多少血么?”
我点头道:“是啊,兵锋一起,生灵涂炭,皇帝再昏庸,天下人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保得住这天下吗?”
张丹枫沉吟着,良久道:“他虽然昏庸,但也没到不明事理的地步。”
你错了,他就是那么垃圾。
如果没有于谦,他分分钟就是个亡国之君。
我摇摇头:“你不是要篡他的位么?如今倒维护起了?”我决定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天底下的人,不管皇帝多昏庸,总还是认为他有救的。
张丹枫举着酒杯到面前,举了半晌,却喝不下去了。
“你本以为我会支持你的,是不是?”我道。
张丹枫苦笑:“你如今不就在支持我么?从小到大,我的父亲叔伯,身边的旧部,就在教导我如何复国,你也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