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助理一五一十地交代:“当天在场的都是我们的人,没有人会为宋良作证,引力公司是我们的地界,宋良拿不到任何证据。”
程希觉心中有数,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淡道:“人怎么样?”
“呃……昨天刚从昏迷中醒来,颅内出血外加脾脏破裂,没有两三个月出不了院。”高助理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说:“程总,你怎么样了?”
灿烂的阳光晃得程希觉眯起眼,声音里含了几分浅薄的笑意,“后悔了。”
高助理吸口气说:“是啊,其实也没多大的仇……”
程希觉挂了电话,没说后半句。
后悔当时没能碾死宋良,让他一息尚存,留下条苟延残喘的命。
程希觉扭过脖子,眼睛盯着阳光看太久,突然乍一看身后的墙壁,雪白的墙面灰沉沉,仿佛顾渐的微信头像。
咨询师曾经说过,脱敏治疗最关键的一步,将最害怕的事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直到今日,程希觉才彻底明白了顾渐的恐惧。
一周后的周末,程希觉额角上的伤拆了线,留下一道浅粉色的伤疤,他贴了肤色的创可贴,下车坐到高助理开来的轿车里,出差结束,是时候该回家了。
晌午的天气晴朗,庭院里的桂花树开得正旺,浓烈的桂香扑鼻,两个仆佣一左一右按着满身泥点的八分,周姨拿着花洒,正在给八分洗澡,瞧见程希觉下车,笑吟吟地站起来:“程总回来了,太太可是天天在想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