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夫,他无权干涉顾渐的任何决定,大半夜找上门这事都属于纠缠的范围了。

可若是做了绅士君子,就要任由穆罗追求他的前妻,送顾渐他亲自挑选的香水,程希觉宁可厚颜无耻,体面还能比老婆重要不成?

轿车停在老旧巷子口,夜里静悄悄,程希觉依着地址走进去,木门半遮半掩,小院房间窗户透出黯淡的灯,院里的树下趴着一条灰白的土狗在睡觉。

三更半夜不关门,程希觉推开,木门吱呀一声响,八分警觉地支起来,见到老熟人,百无聊赖地趴下闭上了眼。

程希觉迈上台阶,室内传来轰隆的枪击爆炸声,游戏的背景音乐尖利刺耳,他屈指叩了虚掩的门几下,无人应答后推门而进。

屋子没开灯,墙上挂的电视机是唯一光源,昼思夜想的人窝在陈旧的沙发里,姿态懒得没个正形,似乎在肚子上放了个抱枕,用来支着游戏键盘,手指敲得噼里啪啦作响。

屏幕里丧尸的脑髓喷薄欲出,四处血肉横飞,血腥的场面令人作呕。

程希觉晚上才在直播里见过他,可一见到活色生香的真人,不由得想多瞧上几眼。

不同于直播里那个散漫迷人的天才歌手,现在的顾渐黑发半湿散在净白脖颈里,几缕戳着深深细匀的颈窝,电视冷光打过来,白得过分的脸上温润细腻,削薄的眼角冷淡耷拉着,恹恹的颓靡模样。

程希觉就喜欢他这幅样,随手摁下墙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

顾渐抬起手腕掩住眼睛,微哑的嗓子呢喃问道:“穆罗?”

程希觉咬紧牙关,原来门都不关是在穆罗上门,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冷硬的字:“程希觉。”

顾渐放下手臂,眯着眼梢看他,方才的慵懒一扫而空,“你来干什么?”

呵,穆罗能来我就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