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沈长言越来越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
他按着太阳穴的手指更用力了些。
屋子里静默到了极致的时候,耳朵里也突兀的响起了一些耳鸣的声音来。
陆清河掐着自己的呼机精准计时,在经历对话之后又整整沉默了43分钟的时间,刘文述才慢吞吞的开口来说。
“我和陈爱国,原本也是过命的兄弟,当年一起从农村里出来,然后进了恒河钢厂打工。”
“我是个老实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进了厂就本本分分的在流水线上工作,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的一点一点把工资全部攒下来,就为了年底回家给老娘买两件新衣裳,我也答应了他们会想办法把老家里的房子给重新修建起来。”
“可是你们知道的,工人哪有多少工资,我每天吃稀饭和馒头,日常花销一除,兜里根本就没剩几个钱。”
“但是陈爱国他,比我聪明,比我会做人,也比我能说会道,他进厂不足半年就升了小领导,我以为我们是老乡,是兄弟,会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我以为他一人得道,怎么说也会带着我一起升天,结果他根本就没把我记在心上。”
“他是高高在上,我卑微如蝼蚁,同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厂工,待遇如此天差地别,我一时心生了嫉妒,便向当时的厂长告发了陈爱国和厂长夫人的奸情。”
陆清河正在奋笔疾书,认真记录,一页纸写了大半,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内情。
他略微诧异停顿半秒,落下来的手指又开始继续放回纸页之上,快速写下一行又一行的结案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