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宵愣在原地,纽约的街道人来人往,风刮在脸上,像一片片软刀子,划破他最后的体面。
“我知道这很无理。我住在你的房子里,还要求你不许去,但这就是我唯一的要求,其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你,而且我知道,你大部分时间也不在纽约,这个要求不难做到。”
苏洄顿了顿,“至于费用……我好一点了就可以去上班,还可以接一些别的工作,这样,我会一点点还给你,我保证。”
苏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浑身都很冷,他低着头,盯着路边快要枯死的一颗小草,等待着宁一宵的回答。
“好。”
宁一宵没有为难,满足了他唯一的要求,声音听上去很冷静,“我答应你,但是我会安排专人去房子里打扫卫生和做饭,房子的密码你随便换掉,我不会去。”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忙音给苏洄留下一阵耳鸣,和短暂的胸闷。
他一夜没睡,凌晨时悄悄离开了病房,打车回到了他租的房子里,把要紧的东西全都收起来,早上打给了搬家公司。
某一刻他是真的打算逃走,可他能逃,外婆怎么办。
苏洄只能向现实低头。
他坐上搬家的货车,甚至给不了司机一个终点,只能在长久的沉默后,向他们要求暂时的仓储服务,好在他们刚好也有仓库,答应了他的请求。
他是很幸运的,宁一宵也满足了他的要求,如他所料。因为宁一宵本来就别无所求,他并不需要和自己见面。
苏洄情感麻木,已经分辨不出这一刻是煎熬还是庆幸,他只知道无论宁一宵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自己都不应该、也不愿意介入他的生活,以及他即将到来的婚姻。
哪怕他现在确实很便宜,很容易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