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地接近希望,一次次复发,他已经对治愈不抱希望。
推开客厅一角的玻璃门,苏洄走进后花园,绕过一条草木环绕的鹅卵石路,来到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外面脱了鞋,移开玻璃门,赤脚走进去。房间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任何危险物品,被认定“对他有害”的东西也全部被擅自清除出去,包括他新买的一些书,苏洄甚至连翻一翻也来不及。
玻璃门外,花园里的无尽夏开了,大片大片的蓝在绿意里起伏。蝉鸣四溢,阳光充沛。但苏洄感到透不过气。
他试图将身上的负担全部卸下,重重的书包,紧贴皮肤的上衣,都扔在地板。面对镜子,苏洄盯了一会儿自己凸起的肋骨,抬手,抚摸肋骨下方浅粉色的疤痕。
隐约可以看见,心脏正抵着那层薄薄的皮肤和肌肉,小幅度跳动着。
这是他活着的证明。
愣神间,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打破蝉鸣,但很短促,很快就消失了。
苏洄感到奇怪,蹲下来,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打开一看,的确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
眼前没来由地浮现出宁一宵坐在长椅上的样子,他上下浮动的喉结。
苏洄握着手机走了两步,重重倒在床上,又滚了半圈,把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拨回了电话。
电流声刺激着他的心,一声一声响着,大约过了十几秒那头才接通,一个声音出现。
“苏洄?”电话里,宁一宵的声音比面对面时更低沉些,那头还有一个小男生的声音,正说着“宁老师这一题我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