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最近可多话题聊了,你陆老师是个爱钻研的人,到哪个地方就要把哪个地方的历史背景钻透一番。正巧小藏懂得也多,尚元问什么他基本能答出来。我呢,文盲一个,很多时候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不晓得他们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陆老板背着手,慢悠悠踱着步子,杨声就在旁边慢悠悠地跟。
“他们都是做老师的嘛,当然有话题聊啦。”杨声笑笑,“我哥有时候讲课上瘾了,还会把我抓起来当他学生,讲什么弗洛伊德。”
“打住打住,可放过我吧。”陆老板叠声告饶,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听夏藏说,你最近在帮一被家暴的妇女申诉离婚?”
“嗯,现在刚刚一审完,她丈夫不满意结果,还要上诉。”杨声说罢,小幅度地叹了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陆老板说,“你尽力而为就行。”
“我也只是个律师,算不上什么清官。”杨声摇摇头,苦笑道,“如您所说,尽力而为,如果真能帮上什么忙,那确实再好不过了。”
陆老板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笑道:“说实话,以前我是真的担心你那亲生父亲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当时被他忽悠嘛,说你不记得他了,他也只是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谁知道呢……他干的那些事儿,真是混蛋啊。”
杨声想起这些年陆老板很少跟他提及过他那去世多年的生父,以他对陆老板的了解,估计是陆老板怕戳他伤心事。
而如今,他应该已经强大到能将这些往事轻拿轻放,至少陆老板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他是他,我是我嘛。”杨声说,本来想问问陆老板当年是怎么跟他老爹认识的,但被宝江边潮潮的夜风一吹,便也不愿用那些不合时宜的话题坏了当前的静谧与安宁。
那些本该随尘土掩埋的往事就随它去吧,再翻出来也不过徒增伤感。
“你真的变了许多。”陆老板由衷叹道,“不过,你也依旧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