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傻了,正好这会儿夏满不在,又有夏桐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力。
绝对的,好时机啊。
杨声努力地一口一口嗦完面条,和往常一般把碗送到厨房清洗。
饭厅离门口很近,母亲坐的那个位置离玄关不足五米。
但她正低头给夏桐喂面条吃,杨声稍稍抱了点儿侥幸心理,回到了房间。
把那个比巴掌大一点儿的厚本子揣进外套内兜里,杨声溜出房门,踱步到饮水机旁,倒了两杯温水。
他瞥见母亲桌前没有放置水杯,今早的面条咸了一些。
杨声把多的那杯水放到母亲手边,再自顾自喝着自己那份。
母亲抬头望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照顾夏桐。
玄关旁的八宝架就在杨声手边了,他倒退着犹如一赌徒。
轻轻把瓷杯子往八宝架上一放,杨声转过身去,抬手就能拧开防盗门的锁。
母亲淡淡地开了口:“你要敢走,我就敢死。”
“吱呀”一声,门开了,杨声头也不回道:“没关系,你有夏桐呢。”
门合上,杨声踢踏着拖鞋下了楼,“咚咚”的脚步却轻盈如鹿。
不过老房子是在县城山腰的位置,要去往学校的山顶,有好一段距离。
他身无分文,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就这么奔跑在老小区狭窄的巷道里,一直到外边的柏油马路边才堪堪停下。
抬眼,清晨朦朦的冷雾里,是起伏向上的山坡和其间鳞次栉比的房屋,再往上便是灰蒙蒙向着边缘处渐变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