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想种什么?”夏藏问。

“种一棵稗子。”杨声勾住他的手,而后看着他的眼,“告诉他,这是个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春天。”

考完一诊的下午,杨声就被夏藏拽进小区某处绿化带里。

在一片荒草惨惨中,夏藏祭出不锈钢勺子,将冒出一点绿意的小草苗连根挖起,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半截矿泉水瓶里,而后又添进两大勺泥土,平平整整将土压实。

“稗子估计在城里很少见了,所以将就一下,种这个。”夏藏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哥……”一向伶牙俐齿的杨声被这两勺子土噎得话都吞吐,“我不是那意思……”

夏藏垂了眼,“原来你只是说着玩儿啊。”

那一瞬间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杨声立马回答:“没,我认真的,认真想种点儿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积极!”

边解释边在心里刮自己大嘴巴子,咋这么不会说话呢,辜负男朋友心意了怎么办?

夏藏绷着脸抬起头,一副“勉强信你”的高冷样子。

杨声觉察出一点不对劲,夏藏便腾空一只手,将泥土抹上他鼻尖。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夏藏缓缓地念,捧着他的勺子瓶子,泥土青草。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杨声把这坏心眼的男朋友搀起来,本想装一装生气,但夏藏这么可爱地在演戏,他连装发脾气都舍不得。

他早该想到,夏藏读过那么多诗歌,应该也会知道这一首。

诗的名字叫做《我爱你》,杨声是想借此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