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俩之前的关系,当真是奇妙。

明明有刻意地保持距离,但怎么都说不上是讨厌。

不然也不会保留着审美堪忧的钢笔,也不会自那以后,习惯用线圈本抄写诗句。

但明年的六月二十四号,是杨声十八岁的生日。

夏藏不愿敷衍,当然也不会敷衍。

哆哆嗦嗦。

哪怕教室里八十来号人,呼出来的二氧化碳有微妙的暖意,但也只是相比室外高出那么一两度。

大体上,还是冷;冷得哆嗦。

杨声裹了四层衣服,都觉着抵御不住寒意渗透;不需要做笔记时,就缩在墙角双手揣兜,像个佝偻的小老头。

“你这么怕冷,怎么不往衣服里贴暖宝宝呢?”皓月好心地递给他一片,那边的姜延絮已经贴上,叠声向杨声证明,这暖宝宝是真暖和。

杨声摇手拒绝了月姐的好意,抱歉地笑笑:“谢谢啦,但我还是贴不惯这个。”

夏藏不是没给他买过,还耐着性子帮他贴在近身的衣服上,但当那热流涌上来时,杨声神经质地把刚发挥效果的暖宝宝撕下来,一把丢进了垃圾桶。

“不要。”见夏藏的目光探寻过来,包裹着关切与疑惑,杨声仍是喃喃自语,重复着,“不要。”

隔着衣料贴紧肌肤的热源,总会让他回忆起那浇到他脊背的滚水,紧贴着撕都撕不下来的滚烫。

他伤疤的来源。

失态了,在夏藏面前,但夏藏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那就不贴了。”夏藏轻声哄着他,干脆将那些没开封的暖宝宝都推到一边,完完全全将他搂入怀中,“你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