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声的额头抵着他心口,小动物般挨挨蹭蹭。

那钻进山石缝隙的种子扎根深了些,正在那贫瘠的土壤里汩汩吸取着养分,慢慢地由于根系地扩张,山石又滚落了些许,缝隙处的土壤终于见了天日,冒出了一枝小小的芽儿。

夏藏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愫,只知道随着杨声和缓的呼吸,他心头的那棵芽儿便自在地舒展。

轻飘飘、软乎乎,纵使落了雨也无法令这情愫下坠下沉。

他唯一能确定,这是欢愉。

要再早些和你熟悉、和你靠近,就好了。

竟也生出这样的悔恨,仿佛前面许多时光都是虚度。

所以夏藏不愿回忆从前,也不愿思考以后,现在能拥有的他紧紧抓住,便已经能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全。

这是一个茧房,他将自己锁住,就可以逃避那些该死的是非。

杨声打开了这个茧,让光透进来,并伸出手来想拉他出去;可他却想循着这光,将杨声关进茧房里。

“对不起。”夏藏喃喃道,尾音落进夜雨沙沙的低吟里。

迷迷糊糊地再次依照生物钟醒来,夏藏也确实没怎么睡好。

不过借着灯光看到床头紧挨在一起的目标卡片,夏藏从中感到一些些慰藉。

这个“留住”是可持续的,也就是说,其实杨声也想留在他身边。

虽说当初母亲也说过,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但他拒绝了,放手了。

如果哪天杨声想离开,夏藏知道,自己仍然会选择放手。

不自觉地苦笑一声,后背却附上一层温热,杨声贴了过来。

“早啊,哥。”耳边软乎乎地吹来暖风,这是杨声起早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