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干净又充满活力,身上还泛着甜甜的奶香。

新生的生命,格外的令人怜爱。

不像那枯槁的、瘦弱的,咳嗽里泛着痰和烟酒气息的朽木。

原来死亡和新生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

杨声知道懂事,他向母亲道歉,转身学他的习,不再过多打扰。

这世间,对死亡并不是十分看重。

或者应该加个前提条件,跟活着的人相比,死亡并不被十分看重。

所以课后杨声想,自己没必要为那个只在他印象里拥有一个工整名字的女孩而分外难过。

他又不算认识她。

可一看到柳哥桌上那份未被主人领走的答题卡,熟悉的名字占据了他整个眼球,而酸涩的疼痛感令他不敢眨眼,只卷走自己递到柳哥面前的英语试卷,向老师抱歉地一鞠躬:“对不起,乔老师,这卷子我自己回去分析吧,我保证能分析好。”

明明老师也是好意,才课后叫他来办公室。

“你要英语再上个台阶,你可就不止年级前二十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

但如果现在不逃走,他就得在柳哥面前嚎啕大哭,像个不讲礼貌的三岁孩子。

于是他逃走了。

远远地,走廊那头,姜延絮在跟他挥手打招呼,喊着:“声儿,你完事儿了没?”

杨声没过去,而是转身钻进最近的楼梯口,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跑,跑到哪里去呢?

哪里能给他提供个地方,让他能放肆哭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