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在与自己被子搏斗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夏藏第一反应当然是把这货扔下楼去。

但奈何杨声闯进他房间太悄无声息,哪怕他打开灯都没把眼睛睁开一下。

夏藏用自己浅薄的知识推断出,杨声这是在梦游。

梦游不说还把他的床霸占,将他被子折腾得不成样子。

翻来覆去,蹙眉低喘,明显是没睡踏实,做噩梦了。

夏藏当时也不知是哪个筋搭错了,为着让杨声安静些,便轻轻唱起那首母亲最爱的歌谣。

《水调歌头》。

他那会儿在变声期,唱出来肯定是不好听的。但睡梦中的杨声渐渐安定,把蒙头的被子扯了下来。

夏藏伸手握了他的手腕,想将他手放回被子。

杨声动了动,似乎喊了声:“哥。”

夏藏没应,他只当杨声是睡着了说梦话。

那会儿父亲忙于生意上的应酬,继母照顾新生的小妹无暇分心,所以杨声这状况除了夏藏,没人知道。

夏藏不是大喇叭,犯不着去宣扬;杨声梦游进屋,他就把床让一让,反正宽敞,哄着人睡着也不影响自己一夜好眠。

但还有个问题是,夏藏每每被自己生物钟唤醒,旁边保证没了杨声的踪影。

然后吃早餐的时候会见着杨声从他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揉眼打哈欠,对前一天的梦游没有半点印象。

当然后来夏藏半夜熬着没睡,发现了杨声会在睡熟以后,再次梦游回他自己房间的事实。

这情况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杨声毫不知情,夏藏也守口如瓶,就这么轻轻巧巧地翻页而过。

直到今天又不知哪根筋出错,夏藏清唱了那首《水调歌头》。

“那好吧,晚安。”杨声松开他的手腕,窸窣地躺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