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道:“公子,您怎么坐在这?”
春华也走了进来,飞快的扫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公子,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要抬进来吗?”
“小栀呢?”坐在桌边的人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像是刺进二人胸口,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申时末小王爷派人来说,小栀姑娘吐血昏迷,他将人接到墨微苑修养两日再送回来。”
屋内的气压又低了两个度,俩人开始有些战战兢兢。有些闹不明白了,明明是个谪仙般的人物怎么偏生气势这么骇人,竟是比王妃发起火来还让人害怕。
“那申时为何不说?”
秋实扑通跪下了,颤着声道:“申时公子才发了火,奴婢们不敢打扰。”
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直接铺进阴影里,烛火突然爆开,地上的影子跟着跳动了一下,像是要挣脱囚笼的恶鬼。两个丫鬟一个跪着,一个吹得站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沉默良久后,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语气平静至极:“将水抬进来。”
“是。”秋实站了起来,跟着春华将热水抬了进来,紧接着哗啦啦啦的水声在屏风之后响起,两个丫鬟一前一后出去,顺便掩上房门。
牧危站起身往屏风之后走,散开的珍珠帘子随着他的进入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屏风之后弥漫起淡淡的雾气,他平静的脱衣将自己整个人都跑进热水里,温热的水来回抚摸背脊,开始结痂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痒。
他靠在浴桶之上闭目,恍然想起八年前进旬阳为质。冬季还飘着鹅毛大雪,五岁的小姑娘苍白着脸被齐云皇帝抱在怀里,水润的眼眸带着雾气,撒娇的拽着齐云帝的胡须,指着他道:“父皇,我想让他给我堆雪人。”
头顶的小揪揪随着她撒娇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可爱极了。当他冒着大雪在寒冷的中殿堆了一百个雪人后,就觉得那张脸令人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