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再次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他有些厌乏了。
人间诸景独好,却跟他这副病骨无缘。
他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划下,没入浓黑的鬓发中,倏地不见。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之声。
他撑起身,想问怎么回事,喉咙却干哑无声。
过了一会儿,温伯似乎是将人赶走了,这才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炭篓子,添了炭火。
温无玦勉力撕出一点声音,“是、谁?”
“公子好好养病,别的事就别管了。”
温伯这次丝毫不跟他客气了,把外面的消息挡得严严实实,只让他好好保养身体。
他苦笑着央求道:“让他进来吧。”
温伯把眼睛一瞪,“你!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温伯该知道、咳咳……你不说,我更担心。”
温伯:“……”
末了,一个浑身裹着细雪的人儿走了进来。
赫然是高沉贤。
“丞相!”
高沉贤瞧见眼前苍白瘦弱的人,微微震惊,“您怎么?病得这么重了?”
温无玦摆摆手,“快好了。你来,是有什么事?”
“末将……”他忽然不忍心开口了,丞相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让他操心吗?
“说罢。”温无玦强撑着坐起来。
高沉贤叹了口气,“皇上决心要与北燕在龙矢关决战,末将等人都纷纷劝阻,奈何皇上听不进去。可若是决战,最重要的便是粮草问题,末将无法,只好来求助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