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年逾六十,两鬓皆白,然而一双三角眼却并不浑浊,眼光清明而淡定。
“皇上,丞相,臣与郭大人乃是同窗故交,他当日出事,微臣心痛难当,且他素日身体健旺,臣不肯相信他是死于心绞痛,便将此事报知京兆府尹。当时丞相与皇上还在北境未归,因此此事一直是京兆府在调查。直到丞相回来之后,才下令交付给大理寺。下官不知道丞相为何不让京兆府插手调查此事,或许丞相有自己的考量,下官也不敢揣测。”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暧昧,诘问的边缘反复试探,轻易地就可以让人疑心起温无玦来。
王保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大理寺没查出什么来,京兆府却查出来了,这就是凶手行凶时落下的物证,这上面有一个薛字,据汴京中许多官宦子弟说,这东西在薛家小公子的身上见过,请问薛大人,这东西,可是令郎之物啊?”
薛思忠面色一变,几乎是瞬间就涨紫了脸,“你别胡说八道!一块玉佩怎能说明什么呢?”
“哦?”王保慢慢放开手心里半拢着的羊脂玉,“方才我还没给众人示看,薛大人怎么就知道这是玉佩?”
“……”
薛思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刘宣冷笑道:“薛大人日日看着,怎么会不知道?”
温无玦在心中叹气,这个薛思忠,草包一个,压根不是王保的对手,怪不得这么多年都被王家压了一头。
王保道:“臣以为,想要分辨这玉佩是否是薛家小公子的,也不难。只需要将小公子平日交好的子弟们都叫来,一一辨认。如果薛大人认为这是伪造的,那么,小公子又能否拿出真正的玉佩出来呢?”
薛思忠:“……”
这时,温无玦忽然开口了,“单凭一块玉佩,怎么能认定杀人者就是薛家小公子呢?若是他不小心丢了,被有心人捡了去,又有心地做了某些坏事,有心栽赃给小公子,岂会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