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咂摸着他的话,观察着他的表情,奈何他的脸上仿佛戴了一个铁打的面具一般,永远猜不透。
揣不出来,萧归也没耐心,便直截问道:“亲眼看着昔日仇敌死在面前,相父难道没点感想?”
温无玦错愕了一下,昔日仇敌?
从步臣术十几年连连骚扰大梁来看,他也确实谈得上是大梁的宿仇了。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血淋淋的行刑台,垂下眼皮。
“士可杀不可辱,步臣术是戎敌大将,在布刺百姓中,口碑甚好,如今皇上将他折磨羞辱,恐怕会激起布刺人的愤怒。”
“呵。”
萧归冷笑了一下,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没想到相父还有这副菩萨心肠,朕以前倒是错怪你了。”
温无玦没搞懂他脸色转变这么快,只当他是听不得训话,便不再多说。
萧归觉得败兴到了极点,一把翻身上马,进城去了。
兵马陆陆续续撤回城中,温无玦瞥见正在指挥运粮的高沉贤,便走了过去。
“沉贤。”
高沉贤一瞧见是丞相,忙抱手行礼。
“末将拜见丞相。”
温无玦挥挥手,只瞧着士兵们清点粮草,淡淡问道:“此次军粮,应该盈余不少,都安置妥当了吗?”
“丞相放心,末将有收到丞相来信,明面上的账目已经做好了,全部运回京城。其他的,末将都屯在了隆阳山下。”
高沉贤低声说道,声音只有二人可以听到。
善战者,除了善于藏兵,还要善于屯粮,温无玦深谙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