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刚刚步入冬季,南边戎敌想必是冬储不足,想要抢掠一波食物过冬,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他心里正琢磨着,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着内宫太监尖尖细细的谈笑声,在深夜寂静的丞相府里格外清晰。
声音由远及近,在门前停下。
“丞相,李公公来了。”是管家温伯的声音。
陆嘉一听是宫中来的,脸色立即捎上不满,就要回绝的时候,温无玦用眼色制止了他。
陆嘉只好站直了身体,不情不愿地把门开了,退到一边。
温伯领着人进来,换了根兰膏烛,昏暗的屋里顿时亮如白昼。只见床榻前立着金钩三脚香炉,燃着一缕安息香,香气隐隐,却仍遮不住一股子的草药味。
“哎哟,丞相怎么病成这样了?”
李凌走到榻边,不禁被他苍白的面色惊住。
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此时墨发披散,冷汗津津,瞧着是虚弱乏力到了极点,偏偏他病中犹然昳丽的面容在烛光下影影绰绰,清冷单薄,活生生的一个病美人模样。
都说当朝丞相有潘安之貌,子建之才,真是半点不虚。
不过李凌可没有半点同情心,话里是担心的意味,眼里却带着笑,很是阴阳怪气。
温无玦淡淡地勾了下嘴角,李凌是萧归的心腹,又是先帝留下来的内官,在宫中一手遮天,等闲人奈何他不得。
他与萧归闹得不可开交,李凌自然是向着萧归那一边的,阴阳怪气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