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觉得自己的心裂成了两半,一半觉得迷茫,一半觉得恐惧。无论怎样,他都会和小师妹说,他不会骗小师妹。
在大事上,方远不会骗人,也最讨厌别人骗他。
侍女温柔道:“方道友,主上在书房等你。”
方远点点头:“带路吧。”
穿过重重回廊,他们到了书房。侍女等在门外,方远一个人走了进去,萧情就坐在案桌后,见他进来,放下了笔。
两人隔着几层阶梯相对,最终还是萧情先开了口:“你身上的毒性已经祛除了,打坐半日,就能恢复如初。
“嗯,”方远看着地上的一堆玉简,“谢谢萧前辈。”
顿了顿,他补上一句:“但晚辈下次再中招,前辈可以不用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就可以了。”吃了情药不纾解顶多毁一半根基,总比缠上奇奇怪怪的情债要好。
萧情的因果,他沾不起。
也不想沾。
萧情唇角提起:“你是觉得,我只是一时兴起?”
方远:“我和前辈萍水相逢,晚辈早就有了心上人了,我和她都是彼此的唯一,这一生都不会变的。”
“你就这样喜欢木栖吾?”萧情眸光晦暗,“你与她相识不过一年,又怎知她真实面目。若她和你所见截然不同,你还会如此笃定吗。”
方远被他这样看着,心里莫名一坠,像被针刺了一下。
但这股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方远站在厅中央,认真回答:
“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也从不敢说就看透了谁的面目,只是我心如明月,坦坦荡荡,和她一起走下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颈侧还带着吻痕,眼眸却清澈。
就像一把最浓烈的毒药,尽数浇进了萧情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