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忆瞳的身体终于动了动,焰熹立刻收起书,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唔……”忆瞳小小呜咽了一声,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眼里含了两汪水,看上去十分虚弱,因为难受,本能寻求庇护,便环住了焰熹的腰,将脑袋靠在他腹部,委委屈屈道,“头疼。”又软软叫他,“焰熹哥哥。”
焰熹心神一荡,缩回手别开眼去看门外,去掰忆瞳的手,忆瞳却抱紧他哭哭唧唧撒娇不愿意放开,委屈得仿佛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错事,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按回去,低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有些狼狈地离开,很快端了一杯凉白开回来,然而床上只剩下刚刚被动静闹醒的小煤球,迷迷糊糊坐起来闭眼舔爪子。
焰熹问:“瞳瞳呢?”
小煤球歪头:“喵?”
焰熹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怎么看人的?”
小煤球委屈地跳下床去找,焰熹拉开窗帘,发现忆瞳已经变成原形蹲在窗台上的花朵型猫窝里,瞧见他瞪圆眼睛一脸惊恐,飞快跳下窗台风一样跑出了房间,焰熹追出去,他又跑回来,如此反复十几遍,焰熹放弃了,站在门口看着他,小煤球蹲在他脚边警惕地观察。
焰熹问:“是不是要拆家了?”
小煤球摇头,忆瞳拆房子之前都不需要前置,直接就爆发了。
见没有人追自己,忆瞳这才冷静下来,迈着轻巧的猫步悠闲地巡视这个家,客厅饭桌上的彩色玻璃花瓶和阳台上的吊兰,都是他亲手布置照料的,多宝阁上的木雕小船和墙壁上的几幅水墨画,也是他跟焰熹去古玩市场花了一下午挑选的,平日里都十分爱惜,此时也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跳到桌子上将花瓶扒拉到地上摔成碎片,连画也被扒拉到地上疯狂乱抓撕得粉碎,小爪子看着娇娇弱弱,却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只要是能动的东西,无论多大多重,统统爪子一扬,便轻轻松松推了下去,包括桌子等家具也无法幸免于难,都被推翻,厨房尤其是重灾区,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祸害完厨房和客厅又去砸各个房间,包括自己的也下了狠手,一时间整个二楼碎片飞舞,很难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