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温如寄也能平静以待。

然而现在看来,他似乎放心地太早了。

那一百年,对游鲤鲤造成的影响,比他想象的,似乎要大得多。

“我只知道他变成凡人缠了你好久,具体的我可不知道,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他似真似假地开玩笑:“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

游鲤鲤直接翻白眼:“想得美。”

温如寄松了一口气,却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这个“想得美”并不单单只是指拂行衣,更是他们所有人。

这一点上,游鲤鲤十分一视同仁——就像曾经一视同仁地叫他们爹一样。

想到这里温如寄就想捂眼睛。

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

相比起来,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起码,她能坐在自己身边,安静平和地说说话,聊聊天。

“那又是为什么心神不宁呢?”解决了心里那一点点担忧,温如寄继续扮演知心哥哥。

游鲤鲤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着头,将脸埋进膝盖里。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双膝之间传出。

“……我讨厌自己。”

温如寄愣住。

“我讨厌自己那么不淡定,讨厌自己轻易被你们牵动情绪,讨厌自己明明想要远离一切却还是纠缠不清,讨厌自己为什么不能跟那个人曾经说的一样,将一切看破,面对什么都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