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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帝天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有一天会沦落到被儿子可怜的地步,自嘲的笑笑,摇头试图否认,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那本就是事实。

为逃避这个问题,他主动提起法华君。

“你可知为何当初在天乡罪俘之中,为父一眼就看中了法华君?”

“不知,但哥哥他长的那么好看,会吸引父皇这样眼光又高又优秀的人也不奇怪。”

舌灿莲花的本事是没学着,油嘴滑舌的能耐也不差。

长天君这话逗笑了帝天遥,看着已经成人,心智却还不怎么成熟的儿子,此刻的帝尊终于似寻常父亲那般露出慈爱而宠溺的笑容。

“你只说对一半,毕竟那时他还只是个说不清话的孩子,为父见了他兄长的模样,便好似见了未来的他。”

二人结伴行至独高崖,远远便能望见云间若隐若现的明镜台。

明镜台悬于一片望不见底的乌水之上,咫尺一隅,看似云雾缭绕有如隔世仙境,实则暗藏杀机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坠入其中都将被融的形神俱灭,是用于囚禁罪者的绝佳地点。

一身单衣的法华君就坐在明镜台正中,以咒法将梵字经文刻入肌骨,以裂体之痛铭记佛法玄妙。

除他之外,明镜台远处还立着一人,双眼被黑纱遮挡,除上翘的嘴角外看不出任何表情。

“看到他身边的黑衣人了吗?那个人是孤风氏择欢君,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胞兄。那年初遇,天乡羽民都对为父满怀恨意,磨牙吮血恨不能噬骨吞肉,唯有择欢君从容淡然。他怀里抱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为父对那孩子伸出手来,他便笑着攥在掌心,咿咿呀呀说着为父听不懂的话,成为这世上第一个亲近为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