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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各怀心事的来,又各怀心事的退了,唯有柳长亭与白清寒依旧坐在原处,食不知味饮着早已凉透的清茶。

作为重逢的寒暄,柳长亭叹息着苦笑:“好友,你能归来真是让人心喜,可惜不是时候,让好友见了柳某的窘态,柳某实在无地自容,难向西君交代啊。”

那人报之一笑,毫不在意: “北君不必拘束,当年风花雪月四君子立下的誓言不变,法华君大难临头,白衣歌怎能置身事外?”

“这些年,南君与他心有嫌隙,东君又因你之死一蹶不振,万幸只是一场误会。你愿入世,对柳某而言是幸,只怕对你而言,却是不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其自然吧北君,我已经睡得够久了,这一场大梦,是时候醒来了。”

了然对方心中所想,却不点破,亦不道明。

世间至上友情,不过如此。

良久,柳长亭才道:“清心殿以南,凌霄塔以东。那儿有座僻静的山峰鲜有人往,尚未取名,好友若是打算长住昆仑,不妨前去一观。”

“北君所予的自是最好的,无需试探,应你此言,我这便收拾了搬去。”

白清寒是个急性子,话说到一半便迫不及待起身,将要踏出殿门时,柳长亭才旁敲侧击:“你……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他?”

分明清楚他口中所指之人,可白清寒就是装傻。

“风知难?北君都寻不到的人,白衣歌又如何得知他的下落?”

说罢便迈着大步离开,徒留柳长亭一人喟叹不已。

“你啊你,何时才能睁开眼,认清现实,看清他对你的真情……”

实则白清寒有意逃避并不出人意料,毕竟在他退隐前的十年,乃至二十年都是这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