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种瘾癖,皮肤一贴上来,他的心就跟着攫紧,大脑含混,李雾忘了抵抗,任她拉着。他的把柄何止匿在眼里。
几步后,风吹来,李雾清醒了点,反握住女人略冰的手,控于掌,泄恨般捏得死死的,岑矜每块指骨都痛起来,她微凝起眉,却没有挣脱。后来,她也耐不住了,就用指甲剜他回击,炸毛的猫一样抠挠,力透肌理。
两人一声不响地走着,只在袖口下方对招较量。
最后李雾先行败下阵来,撒了手,反握回去,与她十指相扣。
他对自己失望透顶,只能在言语上找回点自尊:“一大早跑过来聊什么?”
岑矜停下脚步,却没有松手,走去他身前,跟他面对面:“冷静下来了?”
李雾也不再走,看她一眼,故意逆反:“没有。”
岑矜弯了下唇,没有说话,只拿高他们交握的手,观察摩挲着虎口处的几道红痕:“疼不疼?”
李雾双唇紧抿,没有说话,但他心里清楚,他因这种疼痛顺服,甚至于品味出一丝感。
岑矜吻了吻那里,带着点疼惜的轻吮。李雾一下未防,绷直了身体,下一刻就被女人环住腰身,铐回她不知有意无意设计的笼。
李雾喉结滑动一下,手掌在她背后悬了片刻,还是把她摁向自己。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进去后,女人就脱掉长长的大衣,里面只剩件短袖旗袍,窈窕腰身勾勒无遗,银线芍药一路绣下,在摆袂处开出了大片的花。她细长的双腿与手臂都无垢无暇,似美玉。
李雾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在自己变重的呼吸里问:“为什么这样穿?”
岑矜仰脸看他,语气真诚:“你高考前特意买的,我问我妈有什么规矩,她说要穿红色的旗袍,有旗开得胜的意思。但你不让送考,就没了穿的机会,一直放在家里,今天想了想,穿过来给你看好了。”
她摸摸他左脸:“别生气了,好吗?”
下一刻,岑矜拔地而起,被扛放到床上。纯白的被单,殷红的衣料,似血乳交融;凶兽原形毕露,啮咬撞击。惊喜与恶意相互交杂,他动作完全不知轻重,岑矜只能在喘吁呼痛里提醒:“别弄坏了,我没带衣服来换。”
……
从开始到结束,李雾基本没吭声,等平息下来,他就侧过了身,背对着岑矜,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一样。
岑矜撑高上身,探查他状态,发现他睫毛还掀着,才问:“我怎么觉得你还在生我气?”
李雾闭上了眼,“没生气,是想不通。”
岑矜问:“想不通什么?”
李雾说:“想不通我为什么没底线。”
岑矜下巴搁上他肩头,滑来滑去:“今天是我来找你的。”
“可我听见你在门口说话就不行了,”李雾口气充满无奈:“不是,是从你给我打电话就不行了,心里又高兴又疼。”
岑矜听得闷闷的,双手撑他上臂,硬把他掰回来,要跟他有目光相碰:“你以为我就不难受了?我昨天一夜没睡,想着要怎么跟你说上话,想着怎么跟你求和,想你会不会来真的,从此不理我了,跟我分手。”
李雾平躺着,漆黑的发压在枕里,眼睛因正对着顶灯而被映得亮晶晶:“主动权从来都在你手里。”
岑矜产生了几分他在任她宰割的错觉,但她还是说:“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昨晚我慌了。”
李雾似乎不信,直勾勾盯着她,如找寻破绽。
“你看你眼睛肿的,全是红血丝,哪个坏蛋把全世界最漂亮的一双眼睛害得这么惨?”她坐正了身,两手去捻他眼皮。
少年浓黑的睫毛躲动几下,把她手捉了下去,扣着,不让她再作祟,又说:“我自己,我害的。”
他还在怄气,岑矜却笑了:“我跟周绥安没什么,衣服他放我身上来的,放完就打车跑了,除了洗干净再给他邮回去还能怎么办。我还淋回了车库呢。吃饭也是,他删微博帮了我工作上的忙,我自然有亏欠,有些事情不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她又说:“我也向你坦白,我不把大衣带回家是把你加入了考虑因素,你太细腻敏感了,我怕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