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岑矜才跟李雾回到家。
换好鞋,眼看少年就要头也不回奔赴他的功课殿堂,岑矜忙叫住他。
李雾回头。
岑矜莫名有些急躁,手点着挎包:“后天有时间吗?”
李雾想了下说:“可以有。”
“什么叫可以有,”岑矜服了这个愣头青:“那天可是你生日。”
李雾一瞬怔忪,似乎早将这事置之脑后:“哦。”
岑矜惊于他对这等重大日子的寡淡态度:“你不会都忘记自己生日了吧。”
李雾说:“记得。”
岑矜问:“以前过吗?”
“嗯。”
“怎么过的?”
李雾回:“会买一些肉,跟爷爷一起吃。”
岑矜欲哭无泪:“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期待吗?比如想收到什么礼物,想有什么安排。”
少年敛睫,面对世纪难题那般考虑许久。
岑矜耐心告罄,从挎包夹层抽出一张蓝色的票:“想去看球赛吗?”她拎出足够调动对方情绪的某些点:“足球比赛。有你之前感兴趣的皇马。”
可李雾看起来兴致平平,只瞟了眼她手里东西,问:“我一个人看么?”
“当然不是,”她怎么放心让他独自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大型公共场合:“我跟你一起。”
少年眼底陡然有光,态度仍是试探:“你想看吗?”
“不用问我,”岑矜被他的谨小慎微逼出脾气:“是你生日,你想看就去,不想看就再做别的打算。”
“我想看。”他脱口而出。
岑矜愣了下,把票递过去:“好。”
李雾没接,只说:“你一起收着吧,”担心到时她突然有事最后只叫他一个人去,他即兴编纂借口:“我怕弄丢。”
岑矜想想也对,把票放回包里。
目送李雾进入书房,关上门,岑矜才舒了口气。
不知为何,给这小孩过生日比给吴复过三十岁还紧张。
以往这些年,她很清楚吴复的兴趣所在,购置的物品基本能投其所好。但李雾少言寡语,共处三个月也不太能琢磨透他的志趣所在。
万事开头难。
今年弄清楚,明年或许就不用这么闹心了。
岑矜如此安慰这自己,回房洗脸更衣。
卸掉这些繁复粉饰,岑矜总算神清气爽,她扎了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回到客厅,给春畅发消息。
女人语气激动如破某项纪录:畅!票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