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走了,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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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回家的,世界好像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她神经质地打开雨刮,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也不管家里还有谁,她换好拖鞋就泪眼婆娑地把自己关进房间,昏天暗地,嚎啕大哭。
她闷在被子里,许多记忆走马灯一样从脑跑过。
有吴复大早送来寝室的热气腾腾的早点,有他们在日本望见的漫天焰火,还有婚礼上抛出的洁白捧花,第一次产检结果出来时,男人高高托抱起她,好像她才是他的孩子一样……到最后,是放到她面前的离婚协议。
她突然想起了他那天的话,“岑矜,我想我们可能不太适合继续生活在一起了,我们无法再给对方提供任何正面情绪价值,这种婚姻继续下去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损耗跟折磨。尽管很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分开吧。”
……
八点多,岑矜才收拾好情绪,洗了把脸,从卧室走出来。
外面黑黢黢的,只有书房门缝里透出一线亮。
岑矜头痛欲裂,额角突跳不停,逼着自己往那走。
她懒得敲门,直接扳把手打开,随后把自己半张脸放进里面人所能注意的范围内:“吃过饭了吗?”
少年从案后扬起脸,只是盯着门缝后的她,半晌没答话。
“问你吃了吗?”她语气变急。
他终于回神:“还没。”
“不饿?”
“不饿。”
岑矜用袖子搓了下鼻头,略带鼻音的声音像是晒蔫了一样:“我饿,我要吃东西了。”
李雾当即起身:“午的还没吃完,我去热一下。”
他走来她面前,高瘦的身躯一下将屋里的光掩去大半。岑矜有限的视野又暗了下来。
她没动,他也走不出去,只得干站着。
“怎么老关灯。”女人没头没尾地问。
李雾说:“省电。”
“要你交钱了吗?”
“……”
“打开。”
李雾心漏一拍,紧张地去摸开关,想将书房四角的射灯打开,不想按错地方,竟将顶灯也一并熄灭。
黑色潮涌瞬间覆没整间房子。
五感霎时加倍灵敏。
女人微弱的鼻息变得异常清晰,如近在咫尺。李雾心跳彻底乱了,他喉结涌动一下,慌里慌张用手去压墙面所有凸起。
啪、啪、啪、啪。
极强的光线取而代之,将二人重新裹入白昼之。
少年呼吸如长途奔袭,急促到自己也无法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