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柳擎宇又问道:“棉灿啊,我让你和艾琨做的事情现在办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陈棉灿连忙说道:“柳市长,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向您汇报这件事情的。虽然调查组对市三建表面上的调查已经停止了,但您不是让我们调查组转而去调查坍塌事故发生的真相吗?您还别说,您之前怀疑坍塌事件很有可能是有人蓄意制造的,这种可能性正在无限接近真相,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根据对现场的清理,发现脚手架上少了至少有10个卡箍卡套,而这十个卡箍卡套就是用来固定脚手架彼此之间的连接的。
如果平时的时候也许不怎么样,但是一旦脚手架上站的人多的时候,一旦缺少了卡箍卡套的话,那么脚手架就承受不住发生坍塌了。但是,根据那些施工工人们跟我们调查组的人也反映,所有的脚手架都是他们亲自搭建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不可能会在脚手架搭建的问题上偷工减料,谁也不是傻瓜。
但现在的问题是,工人们全都这样反映,但是现场确确实实出现了卡箍卡套缺失的问题,所以,我们现在初步怀疑,有人在这里面动了手脚。好在从一开始,整个建筑工地的四周就已经安装了监控系统,可以对现场的情况进行分析,不过我们在调查中还发现,其中有一台正对着脚手架方向的摄像机在事发之前一个多小时,被人人为的调整了角度,照向了别的方向,所以,事发前前后后的事情那台监控摄像机并没有拍摄下来。”
说到此处,陈棉灿表情笃定地说道:“所以,从摄像机被调整方向到卡箍卡套的缺失以及工人们反应的情况,我们初步断定,这起脚手架坍塌事件绝对是一起精心策划的阴谋。”
听陈棉灿讲完之后,柳擎宇的脸色阴沉似铁:“好,好一个阴谋诡计啊。不管这次事情幕后到底是谁在操控,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这人为了个人私利竟然置那么多农民工的性命于不顾,简直是丧尽天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把这个幕后策划者给我查出来。包括动用各种高精尖的技术手段,需要特批的直接找我,我来负责协调。”
说话之间,柳擎宇眼神之中寒芒闪烁,心底深处有一股滔天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一开始的时候,柳擎宇也没有对整个事情产生多少怀疑,但是当省厅冯宇飞亲自带着那么多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柳擎宇心中既已经疑窦丛生了。柳擎宇可是知道的,省厅那边加班的几率非常小,尤其是副厅长带着几个人在加班,然而,这边坍塌事件发生没有多长时间,这些人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集结并过来进行调查,要说没有提前准备,柳擎宇说什么都不肯相信。
而接下来鹿鸣市接到停工检查令以及柳擎宇接到的那个交易电话,包括后来交易成功之后对方竟然真的帮鹿鸣市拿到了恢复开工令,这些让柳擎宇真正的意识到,这一系列事件绝对不是单独发生的,绝对是有问题的。而从一系列问题的动机、受益者等元素来进行反向思维,柳擎宇很快便把怀疑对象锁定在省厅、冯宇飞等人的身上。
虽然从原则上来讲,柳擎宇相信冯宇飞等人不应该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之事,但问题是,对方确确实实是整个事件的最终受益者,真正让柳擎宇感觉到的愤怒的是,如果冯宇飞真的因为发生这起事件勒令整个项目停工检查,柳擎宇或许还不还产生滔天怒火,但是让柳擎宇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有中间人要跟自己做交易,而且还是拿着恢复开工令来进行交易,为的是保住市三建,保住那些被市公安局抓起来的犯罪嫌疑人。
当这些事情凑在一起以后,柳擎宇完全有理由相信,省厅肯定有人卷入到了这次的事件中去,甚至是充当保护伞的角色。为了个人私利而置国家利益、人民利益于不顾,这是柳擎宇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
沉默了一会儿,柳擎宇咬着牙说道:“棉灿,你和艾琨好好商量一下,务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通过大面积摸排走访找出到底是谁在暗中卸下了那些卡箍卡套,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肯定是那些工人中的一员,否则的话,不可能对脚手架的结构那么了解,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卸下那些卡箍卡套。”
听柳擎宇这样说,陈棉灿立刻会意,随即便出去了。
到了晚上9点左右,柳擎宇依然坐在办公室内加班,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出了脚手架坍塌之事,柳擎宇格外分心,导致一些其他方面的公务积累了一些,而柳擎宇一向又是一个今日是今日毕的性格,所以,对他来说,加班早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当然了,如果一天的事情比较少的时候,能够早早完成,柳擎宇也不会去加班做样子的,在柳擎宇心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虚伪,不矫情。
就在这个时候,柳擎宇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陈棉灿打来的,柳擎宇立刻接通了电话。
“柳市长,在脚手架上动手脚的那名工人已经找到了,是一个名叫张成刚的人,此人是工地上的一名推砖工,据他交代,有人在事发前一天晚上找到他,给了他2万块钱,让他把脚手架上的卡箍卡套给卸掉十几个,要确保能够发生坍塌事件,一开始他不肯答应,但是找他的人手中拿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威胁他说如果要是不卸的话,就卸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