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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他如今都这把岁数了,故土难离,哪里还想着背井离乡去逃难呢?

程宴平在学堂里上课。

赵吼便守在窗下,外头的日头很好,明晃晃的透过天井照下来一小块,周遭都是漆红的圆柱,也得亏有这些光亮,若是到了晚上定会阴森森的。

他靠坐在窗下,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

程宴平在前头领读一句,学生们在后头跟读一句。程宴平读的时候字正腔圆,声音很好听,轮到学生们读的时候不整齐也就算了,口音更是千奇百怪。

赵吼想,他平日里跟程宴平说话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课间休息的时候,程宴平走了过来,嗔怪着道:“不是让你别过来了吗?怎的又来了?”

赵吼一想起鲍三的事,便心有余悸。

虽知道程宴平在龙门镇应该不会出事,可心里总觉得不放心,若不是亲眼见着他安好,饶就算他在忙活其他的事,那也是心神不安。

早起他去菜地里除草的时候,便就是如此。

还险些锄到了自己的脚。

程宴平奈何不了他,一扭身便回了学堂内。

迎客楼的人来送信时,程宴平正让学生们在临摹写字,听闻胡商来了,他只匆匆丢下一句“认真写”便匆匆的出了祠堂。

赵吼一把将他拉住,“你慢些跑,那些胡商既要歇脚,不会那么快就走了。”

程宴平冲着他笑了笑。

关心则乱,倒是把这茬给忘了,等到了迎客楼门前的时候,正瞧见商队的人在搬货物,木箱子里的琉璃杯造型奇特,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